女权主义

By Rui

我在思考,该给女权主义一个怎样的定义。
我住在一个二居室,隔壁的女生是个女权主义者,快要去美国留学了,最近住在男朋友家。
起初我是不知道的。翻看她的朋友圈,哦,原来她还演话剧。她的言辞也很激烈,经常转发一些让人感到悲哀怜悯的坏事。因为女权主义几个字经常出现,我便认定她是一个女权主义者。
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。因为100条朋友圈里5条以内的“女权主义”,我便将一个仅交谈过几次话的人定义为女权主义者。我这么思考着:寻常的女生是不会常常提到这四个字的,这和“杨绛先生”不同,不能惬意的让人装逼。一来,这四个字应是有历史渊源,很容易被人问瘪;二来,这四个字意义重大,稍不留神就会被人贴上强势、不温柔的标签。贴标签,总是很烦的。因此我将这位姐姐定为女权主义者。
她个子高挑,肩膀宽阔,皮肤黝黑。不笑的时候显老,笑的时候不正经。

这里应该有这样的开头:今天下午我正做着作业,妈妈回来了。
其实是这样的。今天下午我下班,姐姐已经在家了。她的房间特别大,门虚掩着,我还看不见她,大白天的,房间里透着白炽灯的亮光,可以看到房间里的陈设,墙上挂着的手工羚羊首级,地上的草编垫。
我说道:“有人在吗?”有些胆怯。就好像走进了别人家,还没敲门,门就自己打开了,怯生生的。
待到我放下了包,回了房间,才听到隔壁的脚步声,“biang,biang,biang”。扎着马尾辫,戴着黑框眼镜,一身藏青色,配上咖啡色的皮肤,成熟中透露着顽皮。她明显在等着谁,看到是我,有些失望。
过了一会她的男朋友来了,就是一个上班族的样子,我一直以为是个个子超高的酷人,心里暗道:“确实是记错了啊。”
关着房门,他们的声音从隔壁传过来。比男朋友没矮几厘米的姐姐撒着娇,男朋友便开始爬上爬下帮她扔旧物。女权主义者也会撒娇吗。
我忍着姨妈痛,过着一月之中最安分的时光,等来了姐姐的朋友,姐姐便走了。姐姐的朋友让我叫她盖子。我问:“gai zi?”她的眼里写着真诚:“朋友都这么叫。”
我开始分辨真诚的内涵,因为我再明白不过:所谓真诚,很可能是从小开始习惯的交友方式,所谓审视,不过也是一样,并没有优劣之分。真正重要的是什么?是真切的眼神,还是第一眼的审视,第n眼的信任?理论和实际总是不吻合的,但是为什么呢?
想不通的不要想,猜不透的不要猜。
于是盖子开始吃我的一袋儿方便面,吃得津津有味。这个背心花臂的姑娘,有着和年龄不相称的老练,和老练不相称的年级。她才大二,学西班牙语,要去墨西哥交换。这么说起来是不是觉得人生荡漾了。她却只比我小一岁,看上去确实要比我的人生丰富些,至少花臂胜出。
“我有花臂,你有吗?”
“我穿背心,你穿吗?”
“我喝啤酒,你喝吗?-对不起,我酒精过敏。”
姑娘摇晃着啤酒杯,用筷子搅拌着。
大大咧咧,龟毛,敏感,纯情。
定义完毕,打好标签,做好根基。
盖子也是女权主义的一份子,没有她,我不知道隔壁姐姐有多厉害。其实我现在还是不知道她究竟有多厉害,但是盖子崇拜的眼神说明了一切。晚上跟着盖子进了姐姐的房间,她说姐姐超棒,而我对着墙上的半裸照目瞪口呆。
大概就是一个女人享受着自己的身体,而这个女人你tm还认识,这就尴尬了。
我看着照片,试图找出更有爆点的一张。我仍是尴尬,但因为作案的不止我一个,就觉得理所当然了。
从社会层面讲,社会认知影响个人认知,社会对女性的自我享受行为感到羞耻,投射到个人,个人遇到具体事,根据习惯也感到羞耻。这正是社会对女性个体的压迫。可是,凭什么女性就不能优雅的享受自己的身体,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展示,show off?okay,女权主义觉醒。
社会认知程度在一个时间范围内是恒定的,而变量是个人。而我,为什么尴尬。我并不对这件事感到羞耻,我却还是尴尬。我把这件事定义为私人。悄悄地享受,却不尖叫到全世界都知道,是这件事的属性。在悄悄的时候,我可以肆意享受,可若是主动给人看到,我若还能坦然,安然,享受,那我这种做法与露阴癖有什么区别。女权主义就是主张把这些癖好光明正大,并且对旁观者放出狠话:“不许评价,不许批判,鼓励我,不然就是歧视,就是不公平。”我理解,身体的一个部分需要阳光,需要承认,但她不需要别人的眼光,只要自己内心解放,尊重自己,就是最好的平等。

借用一句南京话 “屌得一逼”
世界还是很公平的,男权女权也不过是个权利的分水岭。风水轮流转,现在女的少,男的多,男的蛋糕自然大些。不用义愤填膺,自然会给我们回答。

仅以此文希望女权主义者不要高潮到想让全世界都听到。